【情感】來自陰間的報復──恐怖情人司馬義
疾病小說 × 感覺結構系列之五
2020-04-06
疾病敘事中，情感是一個常見的要素，能由問疾、侍疾等情節，帶出君臣倫理，或者親子、夫妻之情。例如《宣驗記》孫皓辱佛致病，宮女獻上計策；《世說新語》荀粲在冬日裡以身體替高燒不退的妻子「取冷」；《俗說》桓溫賣弟以救母病等故事。
但除了這些溫馨的故事之外，還有一些駭人聽聞的事件。心靈雞湯喜歡說：「人生沒有跨不過去的坎」，但卻忽略了感情問題向來複雜難解，跨不過去的人比比皆是。例如夫妻情深雖是美談，但當兩人生死永隔之後，還要維持愛意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由愛生恨的轉變往往發生在這個時候。以下要說的，就是一則發生在古代的靈異情殺案件。
「碧玉小家女，不敢攀貴德。感郎千金意，慚無傾城色。碧玉小家女，不敢貴德攀。感郎意氣重，遂得結金蘭。」
──《樂府歌集》
「小家碧玉」是一個常見的成語，相較於略有距離感的「大家閨秀」，在現代常用來形容氣質較具親和力的女孩子。而這個成語中的「碧玉」是確有其人的，相傳她是晉代宗室司馬義相當寵愛的小妾，雖然沒有傾城之色，卻確確實實擄獲了司馬義的心，乃至於司馬義即便死了，也不願失去對她的佔有，導致最初的情深意重，最後演變為一場愛情慘劇。
這則司馬義與其妾室碧玉的感情糾葛可見於《甄異傳》的記載。故事中說到碧玉是司馬義的小妾，相當擅長唱歌。司馬義在病重臨死之前要求碧玉不可改嫁，如果改嫁的話，他就殺了她。碧玉雖然答應了司馬義，但卻在喪禮過後不久，轉身就應允了前來求娶的鄰居。碧玉出嫁之日，卻見司馬義從門口走了進來，並以弓箭射中碧玉的喉嚨，碧玉當下喉嚨劇痛，爾後暈死過去，過了十幾日才醒來。醒來之後口不能言，身體四肢也留有像是被毆打過的傷痕。過了一年後碧玉才能重新發出聲音，但卻是連話都講不清楚了。碧玉本來長相就不出眾，鄰人僅僅喜歡她的好歌喉，但如今連話都說不好，她就再也嫁不出去了。
故事中，司馬義對碧玉的喜愛是不容懷疑的，喜歡到即便身死、不能和碧玉相伴，也不願碧玉找第二春。對其懷有強烈的佔有欲，甚且採取報復手段，雖然不危及性命，卻仍對她造成身體上的實質傷害，無論是遍布身軀的斑斑傷痕，甚或是終身不能痊癒的喉嚨損傷。司馬義死前對碧玉說「吾死，汝不當別嫁，嫁當殺汝。」碧玉毀約，大概是沒料到司馬義即便做鬼也不放過她吧！
「情感」相關檢索詞：恨、悲、歎、慟絕、至篤、哀慟
原文連結：S298《宣驗記》，〈孫皓〉、S138《世說新語》，卷下．35．惑溺，〈0002荀奉倩〉、S154《俗說》，〈桓宣城〉、S181《甄異傳》，〈碧玉〉